以直木奖和芥川奖为例,最近五年共有24人获奖,其中女性占了14人,男性只有10人,还包括了一个中国人东山彰良(王震绪),日本文坛的女汉子们,已经快压得日本的男子汉们喘不过气来了。
日本,畅销书中的“她”热潮
2017年1月19日,日文文坛最富盛名的直木奖和芥川奖同时揭晓。结果,四次入围的男作家山下澄人艰难拿下芥川奖,而直木奖则落入女作家恩田陆(熊谷奈苗)之手。考虑到芥川奖主要针对“新进作家”,短篇作品;而直木奖主要针对“中坚作家”,长短篇作品并重,恩田的获奖成色似乎还要高一些。
然而,获得两项大奖之一并不会让日本的女作家们欢欣鼓舞,倒是日本的男作家们估计会松一口气——前几年,接二连三两项大奖都被女性占据,现在总算多少可以有所交待了。
对于我国这样的国家来说,每年只有一个妇女节,而在日本的作家群落中,近年来女作家们一直在过节,以直木奖和芥川奖为例,最近五年间,共有24人获奖,其中女性占了14人,男性只有10人,还包括了一个中国人东山彰良(王震绪),日本文坛的女汉子们,已经快压得日本的男子汉们喘不过气来了。
女作家在文学大奖的殿堂中“横行”,显示“女流文学”正在日本掀起激烈的浪潮。
对日本影响较大的台湾著名大数据分析网站 Daily View2015年曾评选 “十大日本现代小说家”排行榜,其中尽管有东野圭吾和村上春树两大台柱为男作家撑门面,女作家仍然占了六位,说明她们的图书在影响力和畅销度方面都已经拥有了不亚于男性同行的水平。
自古以来,日本女性作家便以其细腻的笔触和敏感的视角而在文学界占有相当地位,但古典女作家如紫式部和清少纳言等主要的描述对象仍为男性世界。紫式部甚至不敢使用汉字,因为这在当时的时代对女性来说是违法的。
男权世界的威风一直持续到二战之后,新生代的女作家才逐渐摆脱了束缚。
今天日本的女作家们,创作主题更多围绕女性视角展开——性、感情、心理、治愈、二次元、奇幻成为其主要讲述领域。所谓“女流文学”包括女作家的作品,也包括男作家们以女性和女性视角为主题的作品。
前者如宫下奈都的《羊与钢的森林》,以生动的笔触描述出了少年如何与音乐产生心弦的拨动,读者评价:“不觉陶醉其中,甚至惊讶怎能有人将如此只能用触觉探知的感受付诸笔端。”这部青春小说位列2016年日本十大畅销书第六名,甚至压了芥川奖获得者村田沙耶香一头,后者的《超商人》只能名列第七。
而后者如住野夜的爱情小说《想吃掉你的胰脏》,同样列入2016年十大畅销书,其对于爱情那种深沉而绝望的描述甚至让人怀疑作者的性别。“女流文学”在今天日本的图书市场占有巨大份额,这样的“她”浪潮已经给今天的日本文学打上了深深的烙印。
值得一提的是,尽管话题多样,贴近生活,但日本的女流文学并不失精致,普遍具有较高的文学水平,受网络文学世俗化的影响不大。这主要得益于日本的媒体体制颇有特色。在日本,平面媒体同样受到互联网的强烈冲击,却没有像美国一样一蹶不振,经过多年竞争,与网络媒体已经形成较为完善的分流。
在日本,当一个事件发生的时候,如果你想了解最新进展和多元化的声音,网络当是首选;但如果想看到相关深度分析,采访追踪,则只能到平面媒体。
日本网络媒体因为具有高速、广泛的特征,承担了满足观众广度认知需要的功能,但传统平面媒体利用其既有体系,可以为一个话题提供更多资源并进行挖掘,于是成为深度的象征。女性作家主要投身于平面媒体,她们的作品在网络上基本无从看到。优厚的稿酬和严格的版权保护,使她们更有兴趣创作精美的作品而不屑于快餐式的文学消费。
一般认为,“她”浪潮的形成,与日本社会处于新的内省时代有关。纵观历史,会发现日本社会经常出现外扩与内省的交替:
隋末唐初,日本曾踏足朝鲜半岛,属于第一次外扩,经白村江海战败于唐军后进入内省时代,茶道、花道在日本列岛生根发芽;
明代中叶日本出现第二次外扩,侵入朝鲜半岛,为明军击败后再次进入内省时代,于是出现了所谓”繁荣的元禄时代”;
甲午战争后日本第三次外扩,至二战失败后重新归于内省。
每当日本处于外扩阶段,便会出现战争与灾难,而每当日本处于内省时代,则往往会促成文化的繁荣。
日本文化细腻,追求极致的特点,给女性作家带来了创作的春天。而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日本通过男女用工平等法案后,女性社会地位的提高,又使女性话题,女性感受成为社会日益关注的话题。
然而,也许是感到被压抑和轻视了多年,近年来日本文学界的“她”浪潮又能让人感到异样的挑战性,很多女作家可说对日本传统女性的形象可说颠覆。
比如,当女作家金原瞳获得2003年芥川奖之时,日本舆论颇为震动,因为这位时年二十一岁的女作家是一名叛逆女孩,不但十五岁便曾尝试自杀,而且其获奖作品《蛇信与舌环》也基于至今仍有道德争议的身体改造——这位女作家的灵感来自于用手术把自己的舌头切成了蛇一样的分叉。
2005年荣获直木奖的角田光代作品本身还算中规中矩,写作之余却是个拳击女狂人。
她们的挑战范围广阔,日本的“萌文化”深受欢迎,女作家北原美野里却痛斥这是“父权社会令人作呕的迷恋”。
日本的女性经常被打上“卡哇伊”的标签,女作家田之上美智(Jane Su)却问:“你想当少女到几岁?”主张三十岁后的女人去做强硬的“女大叔”……
这也是日本女性文学浪潮的一部分,但如此多样的挑战难免让我们的观感风中凌乱。我们该怎么理解这一波“她”浪潮呢?
女性的问题,还是让女性自己回答吧。
九十三岁才写出了自己第一本小说的日本女作家佐藤爱子,或许哲学地解析了这一现象:“不管你是不是小姐,长大了就会有非做不可的事,这就是社会。”
看来,日本女性如今是真的长大了。
不过,老太太还说过:“女人写不了小说。女的习惯认为自己一贯正确。自认正确还老是感情用事,所以干不了这一行。”
嗯?老太太自己不也是写小说的吗?这下子,我们真的要凌乱了。
* 部分图片来自网络
完
每当日本处于外扩阶段,便会出现战争与灾难,而每当日本处于内省时代,则往往会促成文化的繁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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